&ldo;订亲,就是孩子长大了,父母要给他说一门亲事。听说永安城里的贵族,都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做妻子。&rdo;伏伶解释道。
陈忆安当然知道这些,但他完全不知道伏伶为什么要问这个。他回答道:&ldo;是这样的,不过我还没有及冠,所以家里还没考虑这个。&rdo;说到一半,他的神色黯然起来:&ldo;不过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订亲了,毕竟我的家都不在了。&rdo;
伏伶带着一种奇怪的神色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。平心而论,陈忆安很俊,是那种很讨女孩子,尤其是少女喜欢的英俊,眉眼间有股灵气。但他说出的话却没半点灵气,像是块木头,直来直往,只知道认死理。
&ldo;你干嘛问这个?莫非,莫非……&rdo;陈忆安支支吾吾的,伏伶的心不由提了起来,等了半晌,只听他道,&ldo;莫非你对我这么好,是因为有什么姐姐妹妹,要与我,与我……&rdo;
伏伶偏过头,发出轻轻的&ldo;哧&rdo;的一声笑。他脸色微红,指了指陈忆安的嘴角,道:&ldo;还记得这个吗?&rdo;
&ldo;这个?&rdo;
&ldo;这个。你醒来的时候,在酒肆。&rdo;
&ldo;啊……这个……&rdo;陈忆安一下子想起了那令他深感意外的一幕,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嘴角,好像终于有点明白了伏伶的意思,但又不敢相信。
正在此时,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路过的身影。陈忆安以为是无故在外逗留的百姓,猛地扭头去看,发现那身影格外熟悉,竟是唐朔风。唐朔风也瞧见了他二人,坦然一笑,望向伏伶道:&ldo;这就是你相好?打扰你们叙话了。&rdo;
伏伶闻言,脸色霎时涨得通红,沉默不语。陈忆安则望望他,又望望伏伶,脑海中千头万绪,愣是理不出一条清晰的线头。
唐朔风见两人都不说话,以为自己真的成了灯泡,略带歉意地笑了笑,转身而去。
&ldo;伏伶……他刚才说,&rdo;陈忆安紧张得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瞟,&ldo;说你是我……相好。你……&rdo;
陈忆安是真的对此一窍不通。他从小迫于父亲的y威埋头诗书,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也不过是偶尔在书塾里捣个蛋。他对人生的期望也不过是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,谋个闲职,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。陈家落魄前,他是永安城里闻名的少年公子,文武双全,但谁知道这个公子从小到大竟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。
对这样的人,拐弯抹角适得其反,只能直言不讳。
&ldo;陈忆安。&rdo;伏伶看着他,唤了他的名字,轻声道,&ldo;你愿不愿意同我相好?&rdo;
&ldo;……&rdo;陈忆安再迟钝,也知道相好是什么意思。伏伶的眉眼就在他眼前,触手可及,那双眼睛映着明月,熠熠发光。
&ldo;可是……&rdo;
&ldo;什么?&rdo;
陈忆安一时无言。
&ldo;嗯,我知道,你喜欢的是永安的贵族女孩。&rdo;伏伶叹道,转过了身,&ldo;我不过说句梦话。&rdo;
&ldo;不是,我……&rdo;陈忆安急得前驱一步,搜肠刮肚半晌,&ldo;我不是嫌你不是姑娘。伏伶,我……我……你这人挺好的,我一点都不讨厌,真的。&rdo;
伏伶背对着他,一言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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