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面色铁青,但面对太后,又不得不抑制着怒火和情绪。
元棠心惊万分,因为他似乎在皇帝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,而封淙始终背对着他,不知此刻是什么表情。元棠不再犹豫,朝殿中拜道:&ldo;启禀陛下、太后,臣也听到弘绎殿下与二殿下争执。&rdo;
&ldo;你……&rdo;萧擅之猛地回头,要呼人制止元棠。
元棠大声说道:&ldo;臣听到二殿下对文熙太子出言不逊……二殿下先对弘绎殿下出手,又对文熙太子出言不逊,是以弘绎殿下才会与二殿下动手。&rdo;
萧擅之道:&ldo;胡言乱语,刚才你怎么不说!&rdo;
&ldo;因为……悟……刚才臣害怕……没想到竟然有人陷害殿下。&rdo;
元棠被宫卫押住,脸颊贴着地板,他看到封淙在身侧握紧拳头。
跪在殿中的护卫忙道:&ldo;臣绝对没有陷害谁,请陛下相信臣。&rdo;
元棠挣扎道:&ldo;他撒谎,他早掉到水里了,不可能听到两位殿下说话!&rdo;
两人吵嚷一团,皇帝用力拍凭几。
元棠贴着地面喘着粗气。
他能想到的只有文熙太子。
但愿他没有猜错太后的意思,封淙现在能依仗的只有太后和文熙太子留下的名声,皇帝对文熙太子无疑是敏感的,讳莫如深又很在意,不然他也不会派人去杀封淙。
太后要一个借口为封淙开脱,需要一个理由让皇帝无话可说,只要皇帝放过封淙,别人怎么想都无关紧要。
太后站在殿中,抽泣出声,殿中所有人一惊,柔和却也无比刚强的太后居然失声哭起来。
皇帝惊道:&ldo;母后,您……&rdo;
太后用帕子掩着泪,说&ldo;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很调皮,我要打你,你哥哥总是站在你面前护着你。&rdo;
皇帝面色变化,似乎也想起从前,然而显然余怒未消,气氛凝固片刻,太后依然泪垂不止,像一个普通的年长虚弱的妇人,让人看了心酸,皇帝叹气说:&ldo;儿子不孝,惹母后伤心了。&rdo;
皇帝将太后扶回榻上,太后扶着皇帝的肩膀,温声说:&ldo;弘绎是你哥哥留下唯一的血脉,他没有任何倚靠,就算为了你哥哥从前带你的情谊,为了我,不要再追究他一时之过。&rdo;
她含着泪眼望着皇帝,握着皇帝的手不放,母子俩仿佛在叙着旧时亲情,又仿佛在对峙。
皇帝游移在勃然而怒和追忆的边缘,最终还是在太后的攻势下败下阵,他发出一声浑浊的叹息。
太后收回手,让内侍停止对封淙的鞭打,并扶封淙起来,封淙身上已布满伤痕,自始至终他没吭过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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