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淙有些得意地笑了。
元棠支着下巴,目光扫过纸面,说:&ldo;我在家的时候也读过兵法,模模糊糊的,现在也不敢说全懂,但听大王讲过,觉得和从前知道的不太一样。&rdo;
封淙挑眉,说:&ldo;你是进悟了,说来听听?&rdo;
元棠低头想了想,说:&ldo;不敢说是悟,只是觉得我自己的理解太浅薄。从前我看兵法,都找那些如何攻守、行军的篇章看。今天大王讲兵法,却先说了用兵的难处,不只讲兴兵,还讲了兴国。&rdo;
封淙点点头,说:&ldo;国之大事,兵事即国事,小将军是听懂了。&rdo;
元棠有些惊奇,指着桌上的兵书问:&ldo;这些你都学过?&rdo;
封淙笑道:&ldo;看过一些。&rdo;
元棠露出不太信任的表情,又看过。
封淙把他搂到自己身旁,说:&ldo;有些是小时候阿父和我讲的,有些是后来自己看的。&rdo;
元棠对文熙太子也燃起崇敬之情,说:&ldo;你阿父……文熙太子教你打仗?&rdo;
封淙忙摇头:&ldo;我阿父从来没带过兵,其实我也不会带兵打仗,在琚城是实在没办法……以前我常溜进上筠军府,有时候和阿木他们到去大营,叔祖照顾我,没把我赶走,我对行军略比别人熟悉些。在琚城被征上城头的都是普通民夫,没打过仗,如果不能调动起来,大家可能都会死。&rdo;
于是封淙就利用自己在军营里熟知的一些行军办法,将民夫组织鼓动起来帮琚城太守守城,后来又提醒元棠诈降,与支援的泽柔军协同计划,还上阵杀敌。
封淙说得云淡风轻的,元棠觉得完全是自谦的说法,他对封淙的佩服又加深了,听封淙说起小时候,又有些心疼。
&ldo;你这样很了不起,换了我绝对不行。&rdo;元棠由衷地说。
封淙被他那双圆眼睛看着,耳根又红了,不自然地挠了挠,说:&ldo;小将军你也不错了,那种时候还知道算计孙使君。&rdo;
&ldo;不是算计,&rdo;元棠说,&ldo;我只是就事论事。&rdo;打嘴炮多容易,比上阵杀敌容易多,何况他又不是真正的袁棠,好歹心理年龄比袁棠大。
元棠有些发愁,说:&ldo;德叔给我说过,以后我只要带军坐镇,他帮我上阵割首级,到时候一样上报军功为我请封将军。&rdo;元棠在家里很认真地和袁德讨论过这个问题,即使锻炼搏击,做了心理建设,他也未必能与人对阵,更别说指挥军队了。原来的袁棠也不行,之前袁将军就打算这样给儿子挣军功。
躲在别人后面蹭功实在太怂了,但是刀戟搏杀真不是开玩笑的,元棠听袁德讲过,擅武的人不一定就会打仗,不少人平时逞武凶猛,自以为所向匹敌,到了战场上却吓得手脚发软,所学根本不顶用,所以军中需要严格的训练以及严明纪律约束,这是对士兵而言。
对统帅肯定有更高的要求,元棠对自己很没有信心,练习也一直和袁德练着,愁也愁着。
&ldo;你怕自己不能指挥军队,还是怕自己不能杀敌?&rdo;封淙问。
&ldo;我觉得我都能不能。&rdo;元棠倒不怕把自己怂的一面剖白,反正封淙肯定看得出他怂,说:&ldo;既然行军打仗是人命关天的大事,像我这样平庸的人,难当重任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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