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程雨瑶握住哥哥的手从车座上下来,跟上他的脚步:
&esp;&esp;“来的时候我随便看了一下攻略,最近正是海鸥从西伯利亚飞来的季节。”
&esp;&esp;“还看到什么了?”他问。
&esp;&esp;“还看到说不要买饼干面包喂海鸥,为了海鸥的健康着想,可以买鱼干。”
&esp;&esp;本以为只是无心的询问,程雨瑶便顺嘴乖乖地一五一十应答。
&esp;&esp;程逸洋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,喉间发出短暂的一声轻笑,眼尾上扬的弧度更明显了一些:
&esp;&esp;“还有呢?”
&esp;&esp;程雨瑶稍稍一愣,下一秒就在他泄露的笑声里心领神会了哥哥的想法。
&esp;&esp;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,眼里也闪过欢快的笑意,随后一把拉着他的手踩上草坪间的石板小路,撒欢儿地朝礁石岸边跑去。
&esp;&esp;喊出那句看似无厘头的话时,她的语气带上了难得明显的活泼:
&esp;&esp;“还有——去码头整点儿薯条!”
&esp;&esp;仅仅只需一声笑、一个眼神,就能彼此明白。
&esp;&esp;程逸洋任她拽着自己,迈大些步子跟上她兔子似的蹿蹦跑跳。
&esp;&esp;迎面吹来的风鼓起衣服外套猎猎作响,踩入交错的金黄草坪与石路上,视线在受光刺激的狭窄变化间,洱海面与天空被模糊界限,所有事物的棱角边缘在融化汇合。
&esp;&esp;她的发丝随风扬起,只是看着奔跑的背影也足够感受到雀跃的开心,至少从初中起,再也没有见过妹妹现在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。
&esp;&esp;一直以来紧绷着的意识,也在晃神的片刻里松懈。
&esp;&esp;然而就在这放松的一瞬,有什么趁虚而入,所有感官触觉被骤然放大。
&esp;&esp;她与他紧密相牵中蓬勃着的昂然温度,清晰地、不可忽视地灼烧他的掌心,属于她的一部分沿着他身体的脉络烫进心脏,无法抵御地迸发出难以遏制的情感。
&esp;&esp;于是一切不可控起来。
&esp;&esp;长久的压抑无端崩塌,他鬼使神差地忽然妄图在此刻抛开所有。
&esp;&esp;抛开多年来沉重地担肩上的责任、拔出骨髓中根深蒂固的禁锢,即使会连血带肉地将他撕裂、沉入万劫不复的阿鼻地狱,他也想在灭亡之前不顾一切,将所有的闲言碎语、世俗伦理都弃之身后,真正牵紧她的手,将她拥入怀中。
&esp;&esp;本该烂在心里不见天日的情感反胃般如鲠在喉,几近吐露。
&esp;&esp;理智在千钧一发之际警铃大作,眼前的画面由模糊转变为清晰,临近洱海岸旁拥挤人群的嘈杂声灌入耳中,将他拉回现实沉重的世界。
&esp;&esp;程逸洋微微一怔,慢半拍的心悸剧烈袭来。
&esp;&esp;生活还要继续,甚至这五天也只是漫长人生里难以捕捉的微渺一瞬。
&esp;&esp;他不能、不能说,不能那么做。
&esp;&esp;他不得不一点、一点艰难地将那句话咽回,如同吞下一枚带刺的苦果,将心与胃都划得稀碎。
&esp;&esp;他可以下地狱,可是妹妹呢?
&esp;&esp;“哥哥,这边有买喂海鸥的鱼干,我们买一包一起喂吧。”
&esp;&esp;程雨瑶的步子缓了下来,如果她在此刻回过头,他根本来不及掩饰此刻自己败露的神色情绪——
&esp;&esp;她会发现他的惶恐无措、以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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